咸鱼的十八

爱我所爱。
到处爬墙。
不与傻瓜论短长

【钤离】如故

*生子向,不喜勿入

*OOC都归我。私设很多。本篇HE,但前情自动脑补吧,钤离要在第一季的故事脉络里HE基本不可能。

联动裘光篇


公孙芷出生的那一日,正值天璇冬日,初雪来临。

刚出生的婴儿总是皱巴巴的,公孙家的闺女红红的脸颊上五官也全皱在了一块。但新晋做了父亲的公孙钤乐得合不拢嘴,抱着孩子一脸傻笑,直说咱们女儿好看。榻上的慕容离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公孙副相明日别上朝了吧,省的这样子让旁的大臣看了笑话。

“叫公孙芷,好不好?”公孙钤问道。

慕容离怔了一怔,轻轻抚摸了下女儿的胎发,低声应好。



公孙芷周岁之时,裘振带着刚满两岁不久的大公主陵华来了。两个孩子在榻上爬来爬去玩闹着,笑声“咯咯”不停。裘振有些讶异,对公孙钤道:“令嫒当真玉雪可爱,华儿平日里皮的很,今日倒像个姐姐的样子。”

公孙钤微笑着谦虚两句,悄悄瞥了瞥低头饮茶的慕容离。

周岁宴让副相府上上下下忙活了好些时日,来往宾客络绎不绝,公孙钤就得在外头寒暄着。没有公孙钤和孩子们的客堂,气氛一时落到了冰点。

“没想到裘将军今日也会来。”慕容离皮笑肉不笑地说。

“府上千金周岁,裘某怎么能不来贺一贺。”裘振说。

“大公主周岁之时未去道贺,倒是在下的不是了。”

“慕容先生说的哪里话,彼时先生身体抱恙,在府中保养是应当的。”

“裘将军这话,在下就惶恐了。”慕容离冷冷地勾了勾嘴角说,“一介庶人,当不起‘先生’二字。”

裘振沉默了一会儿,从腹中掏出一卷书册。

“我在钧天之时,也对慕容公子的大名有所耳闻。”裘振直视着慕容离。

慕容离的手攥紧了胡桃木桌的一角,面色不显,额边青筋却突了两突。

“啟昆,对慕容公子很是赏识。如若我天璇当日没能挡住钧天铁骑,怕是这夏文城,如今便是慕容公子当家作主了。”裘振轻描淡写地说。

“裘将军不是来嘲讽在下的吧。”慕容离冷笑道。

“裘某绝无此意。”裘振将那卷书册往慕容离那推了推,说,“慕容离,如今这天下,天权天璇已然成对立之势,越支山外那个狼子野心的外邦又虎视眈眈。三年前,你既来了天璇,便是有了抉择了。你的手段很多,吾王知道。但,可别将这些手段,用在伤人心上。”

慕容离嗤笑一声,抓过那书册,漫不经心地翻了翻。

霎时,他抬起头,眼中恨意愧色交杂,咬牙道:“好,好,好,攻心为上,陵光学得不错。”

裘振没有说话,起身离去。

慕容离大步跨出门去,冬日的日照破开那一层层灰茫茫的天色,落到院中梅树的枝头,枝上的积雪仿佛松动了些,点滴水光滑入红梅的蕊心。

公孙芷和陵华并排躺在西厢房的小榻上,手脚互相动来动去,相对咧嘴大笑,好不亲密的样子。

慕容离倚着门框,静静地看着两个孩子。直到公孙钤迎着几片雪花进院来,握住了他的手,他被冬风吹冰了的身子才开始回温。

“走吧,阿离。”公孙钤说。

慕容离垂眼,慢慢扣紧了手,目光投向这个与自己多有纠缠的人,描摹着他的脸庞。一晃近十年,比之初见,公孙钤更沉稳了些,但眉目里清风疏月的书生意气,却好似从未变过。

“走吧。”

 

 

每逢中元,慕容离都要烧一沓纸钱。

已懵懂记事的公孙芷最喜欢睁着她那圆溜溜的眼睛腻着慕容离听故事。中元时,慕容离的故事连载就会中断,这让公孙芷非常难过。

其实公孙芷记得很多事。甚至两位父亲都不知道她记得些什么。

比如她周岁时,睡梦中依稀听见的爹爹的哽咽声和父亲的叹气声。

比如副相府一个平静的夜晚,一个来去如风的叔叔慈祥的面孔,和那句“芷姐儿同王后真像”。

比如副相府又一个普通的深夜,床榻远处书桌上的烛火里燃烧的纸卷,和桌前红蓝相叠的身影。

还有很多微小的,大人们都不一定记得的事。她从未提起过。

公孙芷除了爱听故事,还爱跟慕容离下棋。

她一岁起就爱抓着慕容离的棋子玩耍,近三岁的时候,还歪歪扭扭地学着慕容离平日的样子下了一子。慕容离见状,便开始教她下棋了。以至于陵华才匆匆忙忙学了几日就同公孙芷弈棋时,被杀得片甲不留。痛定思痛的陵华擦擦委屈的小眼泪奔回宫中说要认真地学棋,又是后话了。

公孙芷幼时有些胎里带来的体弱,慕容离总是要哄完她入睡才会安寝,日日带在身边操心。后来两位父亲寻遍钧天名医,养了好些日子,又让她学了两招拳脚功夫,身子才渐渐健朗起来。她越长越大,也不能同两位父亲一起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公孙芷总觉得亲爱的正人君子的副相父亲好像挺高兴的。

后来,不知为什么,陵华总喜欢往公孙府上跑。除了常来找公孙芷玩儿,她也喜欢托着腮听慕容离讲故事。宫里头倒也不拘着这个宝贝的大公主,任她到处晃悠。

而后公孙芷进宫给陵华当伴读,慕容离也被陵华央着为她授课。他们终于忙碌了起来。以致公孙钤每每回府,今天不是慕容离不在明天就是公孙芷又住宫里了,有种莫名的孤独感。他干脆也总窝在议事阁里处理公务,休沐前再高高兴兴地接了从宫里牵手出来的一大一小俩人,回府上享天伦之乐。

公孙副相家宅里的日子一直这样平淡无忧。

直至烽烟再起。

 

 

王城上空的乌云堆卷,远处稀稀疏疏的响起几声雷鸣,沉闷的空气里头湿湿嗒嗒的,惹得人胸闷气短,实是不快。

“爹爹!”年方二八的公孙芷已出落的亭亭玉立,腰间挎着去年及笄时公孙钤赠她的宝剑,一身品红劲装,大步跨进厅堂。

慕容离正拿着一卷书读着,桌上的茶水还未放凉,冒着丝丝热气。烛台上有点黑色的渣滓,看得公孙芷眼皮一跳。

“阿芷,怎么了?”慕容离问。

公孙芷粗粗地呼吸了几口,艰难地说:“父亲······父亲的小厮说,让我回来看看府里······”

慕容离眉头微皱,站起来问:“怎么了?”

公孙芷鼻头一酸,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说:“议事阁,进了刺客,父亲为护着魏爷爷,肩上受了一刀······”

慕容离攥紧了拳头,风风火火往外走,大声喊道:“来人!备马!”

公孙芷连忙跟上去,两匹骏马直冲宫门口。雷声在云层里头轰鸣,电光时隐时现,照着这天地变色。

宫门口的侍卫长戟一挡,口称王上之命,宫门一律不许进出。慕容离心底有些发凉。

“无妨,让他们进来吧,本宫作保。”陵华站在不远处的小门里,背着手示意道,“慕容师傅,阿芷,随我来吧,副相在千禧殿。”

慕容离不是第一次来天璇王宫。无论是多年前的暗探,还是为陵华授课时的明访,这个千禧殿从未进入过他的眼帘。

天璇到底还有些积淀。他心想。

穿过花园的小道,一座简单的宫殿出现在来人的视线内。殿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三队卫兵来回巡视,兵戈寒光乍现。

陵华一身御紫的袍服照旧被侍卫拦了下来。陵华解下腰间的朱雀玉佩,递给侍卫长说:“儿臣领慕容离、公孙芷求见。”

那侍卫长捧过玉佩,进殿通报,不一会儿便出来了,示意放行。

公孙芷突然紧张起来,握住了慕容离的手。慕容离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牵着她径直踏进殿内。

血腥味。浓重的血腥味。慕容离对这个味道不陌生。

瑶光的王城,天玑的边境,还有三军交战之时,盘旋在越支山的焦火。

公孙钤静静躺在草药味萦绕的内殿中,面色煞白,嘴唇干裂。公孙芷扑到床前,尽管极力遏制自己,但还是让哽咽声透出了纱帐。陵华半蹲在公孙芷身边,轻轻拍她的背,低声安抚着。

慕容离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向外殿。

外殿上内侍如流水般呈上奏报,裘振全副铠甲立于陵光身旁,阶下几位重臣一句接一句的互相商讨事宜。

慕容离拍拍衣袖,缓步走到外殿,拱手道:“草民,慕容离,见过王上。”

这好像是他自入住天璇以来,第一次和陵光照面。

陵光闻声从奏折里抬起眼,挑了挑眉。裘振见状带着军报和几位大臣去了偏殿。

“公孙副相伤势已无大碍,你可暂且安心了。”陵光说。

“想来前线战事吃紧,王上竟让贼人把手伸到宫里来了。”慕容离淡淡的说。

陵光轻笑一声,身子后靠,单手支着半歪的脑袋说:“怎么,慕容公子不好奇是谁伤了公孙?”

不等慕容离接话,他接着说:“是了,想来,你早当知道是何方贼人。”

慕容离眼睛微眯,仰头与陵光直直的对视了许久,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不知道。”

陵光眉头微动,拿着一张薄薄的黄纸走下阶来,递给慕容离:“你既然不知道,那便看看吧,心里也好有个底。”

慕容离接过那纸张,快速地扫了两眼,想起方才庚辰传进来的信,心里一紧。

“不会是天权。执明此人最恨这等下作的手段,怕是那遖宿的离间之计。”慕容离说。

陵光笑道:“慕容公子和本王想到一块去了。这遖宿说起来,倒和你深有渊源。慕容公子,可有何敌情可奏报?”

好直接了当。慕容离心中冷笑一声。

这局,他又不得不跳,是不是?

“王上稍等几日。”慕容离闭了闭眼,慢慢说道。

“静候慕容公子。”陵光点点头。他大声喊了喊陵华,把千禧殿留给了慕容离他们一家。

窗外头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传来,雨珠敲打着屋檐和窗子,丁丁零零奏起杂乱的乐声。慕容离慢慢走进内殿,公孙钤竟醒了。慕容离坐到床边,取了床头案板上的茶水,用手指给公孙钤润了润唇。公孙钤虚弱地笑了笑,手指艰难地动了动,去擦拭了下抽泣的公孙芷挂在脸颊上的泪水。

公孙芷握紧公孙钤的手,哽咽着问:“父亲,父亲,你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丞?”

“阿芷,不必,只是道刀伤罢了,失了点血,怕是让你们受惊了。”公孙钤用气声说。

慕容离拍拍公孙芷的手,摸了摸她的鬓发,轻声说:“阿芷,你父亲气血不足,让他先好好养着吧。方才公主不是说殿后在煎着药,你去瞧瞧,替你父亲把药汤端来。” 

公孙芷点点头,抹了抹泪,有些担忧地一步三回头,才挪出了内殿。

慕容离转回头,公孙钤正注视着他。

“那刺客居然能伤着你,你的功夫也懒怠了。”慕容离说。

公孙钤扯了扯嘴角,眼底有些淡淡的笑意:“是啊,这太平日子过久了,倒不怎么会使剑了。当年要说拳脚功夫,我都比不上日日被刺客烦的仲兄。也不知仲兄在天权过得如何了。”

“如鱼得水,你且放心吧。”慕容离冷哼一声道。

公孙钤挪了挪自己的胳膊,艰难地抚上慕容离的手背。慕容离轻叹一声,轻缓地拢住公孙钤的手。

“阿离,你心里,可还有怨怼吗?”公孙钤轻声问。

慕容离沉默了一会儿,缓缓低头,与公孙钤额头相触,如瀑的长发从背后滑落下来,仿佛纱帐遮掩住两人的脸颊,围出一小方天地来。

公孙钤深邃的眼眸里映满了慕容离的面庞,他抬起另一只未曾受伤的手,轻轻搂住慕容离的腰。

“公孙,”慕容离轻叹一声,“公孙,公孙······”

“嗯。”公孙钤应道。

慕容离笑了笑,闭眼印上了自己的双唇。

窗外天光渐明,是那乌云渐散,日头破了灰色的云障。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扫去了王城的酷暑热气,吹拂起清清凉凉的晚风。

 

 

“芷姐姐。”下了课的陵哲蹦蹦跳跳的奔进陵华的宫殿,瞧着公孙芷正伏在陵华肩头抽泣,觉得自己见了鬼了。

老天爷,他那个面上温柔笑里藏刀鬼主意甚多的芷姐姐居然会哭,还是趴在他姐身上哭。

陵华看见自己的便宜弟弟傻站在门口,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阿哲你没事回自己殿去。”

陵哲眨巴了一下眼睛,好像看见公孙芷看向了他,并露出了一个威胁的眼神。

“这个,这个,我想问魏爷爷他们······好好好我还是走吧。”陵哲赶忙溜出了这屋子。

陵华柔声细语地拍着公孙芷的背安慰道:“阿芷,公孙叔叔没有大碍的,你不用担心,啊,最好的医丞都候着呢,养些日子就没事了······”

公孙芷带着浓浓的鼻音“嗯”了一声,搂紧了陵华的肩膀。

父亲和爹爹正腻歪着,为人子女也不好打扰。公孙芷出神地想。

不过偶尔露个软,倒能抱着软玉温香亲近一番,还是父亲知道招儿。公孙芷把头埋进陵华的肩窝里,忍不住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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